白月 【第一章】

●道士叽×游侠羡 HE

●纯粹虚构,略武侠?

●一边打架一边谈恋爱


天刚蒙蒙亮,魏无羡还未睁开眼睛,便察觉到了屋里的不速之客。他伸出一手垫在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揉揉眼睛,出言调侃道:“道长,你们可不是如此教的人吧,不说不打招呼就进来,就说这平白扰人春梦就实在是不对。”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懒,也有些好整以暇的笑意。虽是如此一说,但据他了解这白衣之人向来是极重礼仪的,魏无羡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他竟会直接进来。

那白衣却没理他这满口胡诌,权当刚睡醒的梦话直接无视,开口道:“听说……你有个壁?”

“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想看?”魏无羡这才睁开眼睛,卷着铺盖卷从床帘中探出头来,才睡醒的嗓音微微的沙:“拿你来换?”

“……”

“别这么看着我,哈哈,我开玩笑的。”魏无羡嘻嘻道 : “还请道长避个嫌,魏某要穿衣服了。”

魏无羡见他还不为所动,干脆坐起身来将床帘拉得彻底,锦被滑落露出睡得七零八落的内衫挂在肩头:“那我就自便咯?”

蓝忘机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别开眼,后退一步转身推开房门,侧过脸留下一句:“大厅等。”

半个时辰后,魏无羡愁眉苦脸的被蓝忘机押下大厅来。

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腹诽 : 这厮也太坏了,打准了自己要跑,早早地以道法封好了四面门窗搁大厅守着,他在二楼无头苍蝇似得转了半天,终于是给人逮了个正着。

两人这些天来漫不经心的你追我赶,终于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结束了。

“忘机兄,我们什么仇什么怨,非得逮着我不放。”魏无羡半趴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盖在他手中神乎其神的转了一圈然后惊险万分地落回他掌心里。

蓝忘机乃云深观的道长,道号含光,世人都尊一声含光君,也就只有他这口无遮拦之人喊得这般奇怪。

被瞎喊的蓝忘机也不恼,淡声道:“魏婴,你当真是忘了。”

“我到底是忘了什么?问了你也不说,都当没有听到。我这人记性向来不好——你可有什么物件让我想想起来?没有的话那就困难得很。”说罢叹了口气,叫来巡堂小二点了些辣菜。

“所以你以为我跑什么?”魏无羡顿了顿,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你追我我当然就要跑了。”

蓝忘机凝视着他,不再言语。

魏无羡百无聊赖的继续玩茶杯盖子,“口里淡的出了鸟,江澄怎么还不到。”

“你都不吃什么东西吗?”

蓝忘机摇摇头,“已经吃过了。”

“你们可以吃肉?哦,我忘了你吃素,不过也可以吃的吧。”

“道法自然,修心即修行。”

“但是你还是个吃素的。”魏无羡喃喃道,从荷包里掏出那昨日随手抓来的花生米解解馋,想递给他,又想起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吃这些的人,悻悻地收了手去。

清晨的风吹进来,穿堂而过倒是有些惬意。有些细碎的冰碴还凝在枝头树干,覆着一层半透明的新衣,树枝间点缀着零星的倔强新芽,在风中摆动着像一个个小小的摇篮。

魏无羡眯了眼睛吃了半天花生都不见菜来,还这么被逮住了也是越想越不应该,一声哀叹夹杂着唏嘘,终于是忍不住打破这份沉默:“含光君,我们吃完就走,不等他们了。”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确认了一下,“忘机兄,你是要去武林大会的对吧?”

魏无羡的轻功天下无双,原本一个人赶路也自在轻松,现在多了个这么大的镣铐,说有苦难言却谈不上。魏无羡自然留意了,那蓝忘机的轻功也只比他稍逊一些。既然如此,两人速度倒也算刚刚好,但这厮实在是太闷,平常说话更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得很。对着这张玉像一样的脸,厚脸皮如魏无羡也扯不出些打趣的段子来解闷。

走到一半,魏无羡便吼着腰酸背痛要去找个茶铺坐坐,蓝忘机看他一眼,微微点头。

魏无羡终于落座,又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坐好。”

魏无羡不理他,哼着小曲儿转茶杯盖。

“坐好。”

这一声连道家内劲都使出来了,魏无羡给震得一个手滑,茶杯盖要落在地上,被稳稳的一抓。蓝忘机细瘦的长指自他眼前一闪而过,稳稳的捏住了杯盖,然后端正地盖在他的茶杯上。

魏无羡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茶杯,最后看看已经恢复端坐的蓝忘机,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了一声多谢。总觉得输了点什么,魏无羡脑筋一转,见他不再多说,自顾自又模仿着道士打坐的模样盘起腿来。

“嘿,含光君,你看看,我这样如何?”

蓝忘机平静地扫了他一眼。

“轻狂。”

魏无羡哈哈笑了两声,终于是乖乖坐好:“不过你也理我了,这波不亏。”

过了这山,黄昏时两人已抵达了雁平城。

这次武林大会就开在这里,远远可见城中心高高围起的擂台,各色花丸被挂在街头巷尾,一副热闹的景象。这雁平并非重地,只是东南方向一个边陲小城,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生活倒是自得其乐。

蓝忘机还要往里走,被魏无羡一个箭步整个儿拦住:“含光君一看就是云里飞久了,当真不食人间烟火。这里面人山人海,马上过了饭点儿人还会更多,还是先找住处最好。我认识一个旧友,就住在雁平城。离擂台不远,比起露宿街头,不如委屈道长跟我一同去打扰下别人。”

这话抛却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判断,难得说得如此有理有据,蓝忘机也没有反驳。下了山就是江湖,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江湖人向来不拘小节,这种事他向来是随意,便道了一声:“随意。”

魏无羡将蓝忘机领来这深巷小院的时候,蓝忘机终于是感觉有些不对。魏无羡抬手叩门,扯长了音调,一个音转了个七八次,生怕街坊四邻听不到似得大喊:“温~情~啊~开门啊!”

再不济也知这是女子姓名,蓝忘机刚要制止,那院内就传来女子不耐烦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调如金玉相击:“我就知道是你。”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一身红衣,银发簪挽了个简单发髻看起来干脆利落,见到魏无羡后面还有一人也不问是谁,将人引进小院侧房:“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两间房。”

虽然话语寥寥,但足见熟稔。

魏无羡摆摆手:“多谢情姐姐。房间无事,我们两个大男人有的什么,挤一挤对付一下就过去了。况且过了明日就分道扬镳,也不会多生事端,是吧道长?”

蓝忘机听了这断章取义的介绍眉角抽抽,但是依旧向温情拱手道:“叨扰了。”

温情这才将视线移到魏无羡身侧这个男子身上,但她也只是确认安全似得打量了一番就收回目光。

“是魏婴的朋友,就是我宁情堂的客人。寒舍简陋,还请道长勿要见怪。”

估摸着温宁一人太过忙碌,温情将两人领至常年打扫的东厢侧屋,交代完后就回去前面药房处理新来的生意去了。两人就此住下,魏无羡行李萧然,也无谓整理,便将负在背后的黑金长剑取下,拆开外面的裹布擦拭。

剑光映着他的眼眸下浮出一抹亮色,更衬那眉眼弯弯。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天下的眼睛都往这里看着在。也不知道新盟主究竟花落谁家。我看清河聂氏就不错,那大刀倒是武得虎虎生风。不过我们江氏也不错,说不准今年就是我们拨得头筹。”

待他絮叨完毕,蓝忘机开口:“为何不随江氏一道?”

魏无羡一听此言,弯弯的眉眼耷拉下来,顿时萎靡了一半,像是遇上一件想都不想去想的糟心事儿:“江晚吟那厮这次带着了我师姐的那个儿子……他,养,狗。”

魏无羡天不怕地不怕,就怂这畜生。那灵犬牙尖嘴利,还好通着灵性,不然早给他人道毁灭了。魏无羡说完,惊讶于自己竟然如此无知无觉的将弱点暴露,但他也不想多思,继续道:“我这小侄儿就好这口,没法儿,都说外甥随舅,江澄年幼时候也喜欢养些猫猫狗狗,取得名字也是叫人无力吐槽……还不是因为我么。”说着说着就开始飘忽,“不过原来单身的原因是这样啊……”

听及那年幼两字事,蓝忘机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很快便恢复了平常。

好在魏无羡有些乏,自言自语觉得没有意思,外面人挤人也无心出去,想叫两坛酒上门又怕温情不高兴。这桀骜女子是雁平城内有名的医师,托武林大会的福今日已经有小规模的打架斗殴了,只是伤者寥寥还不算太忙。但是这次也算盛况空前,估摸着过了明日的比武,宁情堂的生意都要做得她烦死。魏无羡想了想,也得偶尔宽慰一下他人,想完又觉着自己实在是妥帖,不免羡慕起温情来。

胡思乱想中得了乐趣,魏无羡那熟悉的笑又回到了面颊之上,随之言行也恢复了惯常的不正经来。“既无美酒,也无美人。”他双手一撑便跨坐在了那正对着西方的窗台上望月,一面装模作样的哀叹,一面又朝床上看了一眼,促狭的眼神荡若莲花:“美人还是有的。不过可惜是个闷罐子……”

闭目打坐的年轻道长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就向着出声的方位抛去了一物,被魏无羡伸手一抓稳稳接住。

“笛子?”没来及计较那投来的劲力远胜常人,魏无羡一眼就辨出此笛好坏,霎时来了兴致:“给我的吗?”

“本就是你的,收好。”

这笛子通体乌黑玛瑙色泽,入手一片同乎玉质的温润凉意,魏无羡越摸越是爱不释手,才没听进蓝忘机方才说了什么,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笔直漂亮的笛子,再摸了两把就立马横笛于唇边送气吹奏。即兴的曲子一处,就叫人陶醉于着笛的绝妙音色了。一曲毕了,魏无羡翻身下窗三步并作两步坐到那人身边去,欣喜道:“真的给我了?”

“真的?你不理我就是默认了!”

“嗯。”蓝忘机屹然不动。

魏无羡心里开心,也不在意他言辞简陋,只觉得这个嗯都可爱了起来。于是在他身侧一躺,一边转笛子一边发呆。有夜风吹入,将刚刚翻身下来匆忙间没拉好的帘子吹得大开。只见月色澄明通透,银光满眼,是上好的佳景。

魏无羡见那人调息完毕,开口道:“你为何来此?云深一向远离尘世,我还以为你们对这个武林大会无甚兴趣。如果你因为白月璧跟着我,我倒是也挺不好意思的…过了明日,等我找到江澄跟他们汇合,我就将璧给你。”

“白月?”

“嗯。”魏无羡想了想,笑了笑:“我随便取的。”

蓝忘机不置可否,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声音也是平平的不见波动:“我是下山来…找一个人。”

若是魏无羡真的有心深究,再近一分,便可分辨出那人神色中闪烁的那点不同寻常的异样。

“找到了吗?”

但魏无羡大大咧咧的躺着,将笛子在手中转成一面银屏。

蓝忘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谈话间有一根飘带被夜风吹到了眼前,落在他睫毛上。魏无羡觉得有些痒,手贱一拉,体感四周温度都低上了一度,那人微微侧过脸来,定定的看着他。

“蓝湛你别生气!”魏无羡给这个眼神吓个半死,连滚带爬的起来伸手过去想给他系好,摆弄半天却不得法,只是叫那飘带松松垮垮的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去了。

蓝忘机的嘴唇动了动,魏无羡以为会是说教他不懂礼貌那样的训斥,谁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拿走了魏无羡手中的抹额,自己系好了。

魏无羡松了口气,也不敢再乱说话。

半晌,蓝忘机才道:“亥时已到,该休息了。”

“这么早??不是吧蓝湛……”

蓝忘机洗漱完毕便和衣睡去,道了晚安。魏无羡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腹诽到自己打出生以来真还从没这么早休息过,躺了半天又不敢乱动,憋得难受又睡不着,怕老是翻身惊扰到他,干脆睁眼打量对方。魏无羡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几分,白日里从没机会也没观察过。借着窗外澄明的月光,可见蓝忘机生了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脸庞犹如玉制,难见瑕疵。闭上双眼没了那副平日里一板一眼了无生趣的冷峻模样,软了棱角,显得更好亲近些。

看着看着就叫人想起他们初见时,那身着云纹白袍的道长收剑回鞘,后退半步微微颔首与他示礼。魏无羡连忙收剑回礼,再抬头时那人已经负剑离开。

那时两人才比试过一场,点到为止却酣畅淋漓。魏无羡自认为剑道已然入门,能逢如此对拍之人已是不易,魏无羡看着那背影,只觉得越瞧越觉得顺眼,便向旁人问了这人的名姓。

是云深观的道长,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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