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 【楔子】

●道士叽×游侠羡 HE

●纯粹虚构,略武侠?

●一边打架一边谈恋爱


楔子


酒肆大堂角落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瞧着很是猖狂,他的脚翘着搭在对面椅子上,双手抱胸以巧劲倚着椅背,一动不动地像是在养神,斗笠却低得压了眉眼,只露出一点无关痛痒的下颚。这古怪客人昨日就到此地,也不多言张口就要酒,且喝完了就睡,一连一天带着半个下午都保持着这外人看来分外摇摇欲坠的架势小憩。

酒量也是惊人,闲暇时小厮数了数他周边滚落的酒坛,已是有了二三十之多。

这酒楼在这里开了许多年,连带着打杂小厮也染上点带着讨喜劲儿的市侩,眼神也精了许多,不说这个闭目养神的酒鬼剑士,一旁那个只吃鱼眼的修士啦,不要加葱的刀客啊,对他而言这些习武人士们总是有着多多少少的怪癖,而那人除了有些格格不入也没有烦事,反而因为能喝为店家增加不少收益,如此情态在这鱼龙混杂之处也不甚显眼,方不做多余留意的随他去了。

时逢武林大会,还正是挑选下一任盟主之机,这条主要官道上来得人不可谓不多,两三结伴,蜂拥群聚,偶尔路逢一茶馆都实在是宛如下饺子的锅——那饺子同人一般,多聊等于多煮,不多时便只剩衣衫还穿得周正,人皮下蒙着的倒是一览无遗。吃瓜的,看戏的,内敛的,龌龊的,明面上攀些兄弟一转身恨不得你人间消失的,在这里歇脚半日还真是比得上看过一场众生百态的大戏了。

待到地面铺上一片赤金,黄昏之时来临,这小小酒馆中的来人也是越来越多,一度逼近这些天里的峰值,翻倍地忙碌了起来。时有酒肆小生端着菜碟抬着酒坛路过,喧嚣的拥挤中不小心碰到了那青年栖身的椅子。那仅仅以一足支撑的椅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小厮慌了神以为那客人要跌下来,高喊一声就松了手赶忙去接。谁知那青年本是没倒,却给这一嗓子吼了一个分神,幸而神魂归位迅速一抬腿稳住身子,反手扶住要跌下的小厮,再以一只手接住那碟——

这几个游移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大堂内的人也都随着他的动作屏息了起来。

落定尘埃那刻碟沿上就立了一个酒坛。他杂耍一般地交换双手,起身将吓到当机的小厮按在刚刚要倒的板凳上,将那一碟一粒未撒的花生米跟酒坛安分的摆在桌上放好。

酒馆内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扫过酒坛。那酒坛子连布盖都未湿,那人动如行云流水,漫不经心姿态像是荷塘采莲,这种突发的小情况根本没入得他眼,几乎是瞬息之间便一切安好。那人拍了拍小厮,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再在一片寂静中毫不在意地转身摸了一把盘中圆鼓鼓的花生米,绕开一众看楞的酒友出了酒肆门去。半响又退回来,在柜台上丢了几钱银子,给堂内的诸君留下一个高挑的潇洒背影。

管账的先生犯了难,怕得罪个什么人,又怕因为账目不对丢了饭碗,略做权衡只得扬声喊住那人:“这不够啊…客人你昨日上午到今日下午喝了………共计三十四坛酒!”

那人行走的脚步一顿,伸手摸摸钱袋,扬起斗笠挑眉一笑,终于让人得见那下面是一张极为年轻英气的脸,弯弯的眼角带着有些肆意的散漫:“云梦魏无羡,囊中羞涩,那酒……还得劳烦掌柜的记到云深观的账上去。”

说完这话,魏无羡重新将斗笠压低,哼着曲儿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丝毫不见一点点难堪之意。

先生呆呆的应了,酒肆里突然爆起的喝彩声炸过了天,内间的掌柜也终于急匆匆的出来了解情况。先生取了纸笔要写,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云深观上的那群凡尘不染的谪仙怎么会来酒肆这种粗陋地。要寻人已不见,只得在掌柜的示意下动手将其记在云梦江氏的账上。

可就在这风波渐平,重归喧嚣的时候,门口又走进一人。与寻常武人大大咧咧的粗布衣裳不同,来者着一身月白道袍足蹬云纹长靴,道冠束发,绶带轻飘的负琴而来。分明未放威压,但周身气息犹是出挑,仿佛席卷了霜雪,冷峻逼人。

行走在人群中,那人群自如分海,而他也不二视,自如而来。

四周皆因为这出尘的气质而响起艳羡的惊呼,因他在此都压低了声音。再往后,等那人行至台前,已是鸦雀无声,想要出声的背对门口不明事理的人,都被旁人眼神提点了。

道人开口,声音不大但胜在沉稳,也足够掌柜听见:“他欠了多少?”

未等回答,那人已经掏出一锭银子压在桌上:“够吗?”

先生的见多识广再次发挥了作用,他立刻收敛起惊艳的神色,立马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说的刚刚那个小子的欠款,拾起那锭银子颠了颠,“绝对够!”

找零期间,也不免抬头无意识的窥视几眼。那道长立于台前三拳距离,目光落在柜台上静静等待。整个酒肆再次将目光落于此处,道长依旧不为所动。

这一定就是那云深观上的道长,当真是……一位风姿卓绝的妙人。他重新凝起精神细细找零,双手布于台前。“客官,就是这么多,还请拿好。”

那道人微微颔首,收回找零转身离去。

小小的酒肆安静了刹那,那人走后又爆开了新一轮讨论。

有认得人的激动道:“刚刚那人周身可是道家的护身真气…这位道长莫不是云深观的含光君?”

“观那气质,如霜似雪,一定就是含光君本人了!”

“可不是吗?”

“诶,都说含光君逢乱必出,此地可从未听说……”

“我看你是傻了,这武林大会不就是,连含光君都来了,那不管结果如何也都一定回本。”这话题一开,众人也都寻得了更多消遣,有幸参加过之前武林大会的人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的八卦对象,让他讲一些这位道长身上的事呢。

不知是谁有心无意的提了一嘴,话题又朝着上一个青年上去了。

“是啊是啊,方才上一人不也是深不可测?那几个动作如我来做,一定不会像他那般轻松。”

四周立马开始七嘴八舌:“那道长又与那小子是何关系?帮忙给钱却不见怒容,未见不愿……”

“你没听到吗?那可是云梦江氏的子弟!”

待到两人走后,那一众还在想:“今天这一个二个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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